清潔供暖帶來行業變革

清潔供暖是供暖行業當下最重要的一件大事，上至中央，下至業內每一家企業，甚至一名百姓都能親身體會。今天的報告主要圍繞三方面展開：梳理過去一年的變化，行業融合提升，以及變革所帶來的思考。

清潔供暖的發展，是惠及民生之舉，既要溫暖過冬，又要藍天白云。但是清潔供暖的現狀是什么？大家可以了解一下：

將我國北方地區城鄉取暖面積相加，2016年底大約206億，其中城鎮占141億，農村占65億，達到清潔取暖要求的占69億。

如果從單位能耗來看，城鎮約建筑面積9㎡/kg，農村27㎡/kg——該組數據約為全國的平均，可以看出農村:城市大概是1:3。鑒于能耗比較高，實際應該沒有差這么多，但仍然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兩低三通過”

什么叫清潔供暖？我想每個人都有其個人的不同理解。今年我也在不同場合，包括國家能源局、國家發改委、住建部等參與討論了關于清潔供暖問題，亦是“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當然了，在座諸君也會有自己心中對于清潔供暖的理解。譬如說搞燃氣的，認為燃氣就是清潔供暖；或者說搞電力的，會認為只要用電的就是清潔供暖……其實在過去幾年里，行政管理單位、供暖行業乃至技術界對于清潔供暖也有很多不同的爭議和觀點。

通過對相關文件及文獻資料的學習研讀，以及自身的思考體會，我個人認為，清潔供暖就是“兩低三通過”。

“兩低”主要就是低污染、低能耗。低污染主要從環境管理角度來定義，不管用什么能源，無論是氣、煤，還是油或者其他方式，排放必須是低污染，否則就不能叫清潔；低能耗就更容易理解了，立足環保角度，能效必須很高，單位能耗必須很低，這樣才能叫清潔能源，這一點可能各界人士會有不同的觀點，也歡迎大家探討。

“三通過”是從全國意義上來講，從城市角度來看。

首先，熱源從哪里產生？是熱電廠還是燃氣？還是用地熱？這是“源”——首先，“源”要清潔。過去我們講的清潔供暖叫清潔能源供暖，即“清潔能源”“非化學能源”“可再生能源”，把這三個弄清楚，我們就可以找準“源”的方向。

其次，除了“源”以外，城市還有輸配管網。我們城市的輸配管網到現在為止應該說仍處于比較高的管理水平，相對來說能效是比較高的。但是普遍的二維網，或者我們稱之為終端的管網，其跑、冒、滴、漏，以及不平衡等問題亦是普遍存在的。即使我們做了三十多年的工作，現在仍然還很嚴重。今天在座也有從東北來的嘉賓，他們有的房子27℃、28℃，也有的房子18℃、19℃，可見不平衡是普遍存在的。

最后一個環節就是建筑本身，建筑本身的不高效，必然帶來能耗的“居高不下”，這成為了當前農村清潔供暖中突出的矛盾之一，上至領導和省市官員都認識到，這是比較棘手的問題，但苦于目前沒有相關的，或者很好的解決辦法。

將以上“兩低三通過”總結為五方面的話，第六就是一系列的政策頻出，為大家所共睹。在一系列政策中最重要的當屬十部委發布的《北方地區冬季清潔取暖規劃（2017-2021年）》，《規劃》提出：到2019年清潔取暖率達到50%，2021年達到70%，替代散煤燃燒1.5億噸。

上面我講到2016年底是36億，要想達到《規劃》要求的50%，則仍需進一步提升，要達到70%的話，又得是一個更大的提升。2018年已至歲尾，還有兩年時間要達到70%，我個人覺得難度還是很大的。那么，在這一目標下怎么能分解不同的形式，包括地熱10億，生物質熱20億，天然氣40億，電供暖15億，潔凈煤110億……這些是規劃，能不能實施則要取決于執行的力度和執行的規范力度，包括難度最大的——改造降低用戶能耗。

住建部分工主導城市供暖，對城市供暖提出一個路線圖——第一，燃煤熱源的清潔化，要求使用清潔煤，或者是超低排放，不管是用于熱電廠，還是大型供熱設備；第二，因地制宜地推進天然氣和電供暖；第三，發展可再生能源；第四，有效利用工業余熱；第五，全面取消散煤；第六，加快改造；第七，用戶終端的能效提升。

發展過程中也有一些數據與大家分享一下，我們大概估算了一下，第一批全國試點城市12個，第二批25個（2019年還會有一批），目前一共兩批大概帶動六千億的中央投入和地方投入以及社會資本和巨大的市場需求。

第七方面是各類技術的涌入，這就不得不提及多樣化的“百花齊放”。其一是核能供熱；其二是中深層地熱，這個話題最近很火熱，前不久在上海召開了一場關于地熱利用的會議，33位院士出席推廣地熱供暖；其三是工業余熱；此外包括太陽能供暖、熱泵供暖、生物質能等。在清潔供暖大方向和大政策的指引下，這些技術的涌入比過去更加快了。

第八方面是產業的常規發展。有一些從各地統計的數據反映出，該產業的增長量非常大。雖然不一定準確，但是足以表達出其快速發展的勢頭。

第九，發展環境得到了改善。參會的同志可以看到，北京今天的室外透明度至少二十度，會場外燕山山脈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當然一方面是天公作美，但也不排除有清潔供暖的直接貢獻。這里談到的貢獻今年是有數據的，通過去年的努力，據環保部官方數據公布，今年第二季度下降了33%，同時示范城市又下降了5%。

相信老百姓也能體會到，清潔供暖的推進對環保有著切實的貢獻，當然會有些代價。現存在的問題涵蓋：一是成本問題，特別是對于農村而言，實施清潔供暖以后帶來的成本增加；二是能源保障問題，例如“氣荒”等；三是終端的能效改造進展緩慢，難以標本兼治；四是管理問題，比如各地在管理實施過程中，能否統籌兼顧等，這一問題比較突出。

第十，也就是反復強調的終端能效改造，包括城鎮的建筑結構改造。

接下來我要講的是第二板塊，即關于行業的融合，這是我今天報告講的重點。

什么叫行業融合？供暖行業很大，我所講的融合主要一個是供暖范圍。比如過去的集中供熱達71億，以后就會19億分散+95億集中，面積會擴大。過去北方地區儲煤量安全運行，每年一過冬保證煤，現在我們要保證氣、保證電等能源成本，實現溫暖過冬。過去的責任主體主要是住建部或者各個省市供暖辦、供暖公司，現在上至中央國務院包括各個部委到地方政府發改、燃氣、電力等單位都要參與其中。現在據不完全統計，北京市電力保障供暖面積和煤保障以及集中供熱面積基本相當。雖然能源保障不一樣，但行業影響面十分巨大。

除了供暖范圍，第二就是融合。我今天看了一下在座的與會嘉賓代表，包括我在內，我們都屬于傳統+近代，或者傳統+一些改良的“老兵”。但是現在這些“新軍”，包括中介、綜合、國網乃至中國電子等，近年來都在進入供暖行業。例如，石家莊、邯鄲等地，基本上主體已經由國字頭代替，不再是傳統的市政供暖公司、熱力公司。當然還有很多其他的形式，但這些無一不說明了行業融合勢不可擋，在供暖史上屬空前規模。

現如今，經濟模式發生了改變，也不再是單純給一個暖就行了，而是要多種多樣的服務。同時，經營方式也在發生著變化，行業的規則目前要重新制定。過去都是市政行業在制定規則，未來可能就不完全是市政，而是多方利益主體制定規則——這就叫行業融合多樣。經過十余年的發展，地暖采暖、燃氣采暖可能成為目前比較重要的方面，但是它深度的融合還在后頭。

第三，我們來討論一下路線方案的探索和實踐。清潔供暖帶來的供暖方式變革，其所造成的變化更大。比如熱源形式是煤？是氣？氣的問題始終存在爭議，煤也不例外。有爭議不要緊，存在爭議說明我們在探討路線圖上面有不同的實踐以及不同的觀點，這是一個好現象。同時，能源的保障形勢又很嚴峻，譬如去年北京的氣在唐山，好在去年基本上是暖冬。但今年如果要再持續低溫，能不能保障？保北京可以，別的地方就難說了。此外電力的生產也會受到影響，技術方案要服務于目標，而目標就是我們所講的清潔供暖，要嚴格控制排放量。

另外，新能源、可再生能源不可預期。在技術發展飛快的今天，我們能看到的是現有技術，以及未來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發展的不可預測，其極有可能會大幅度替代傳統能源。新興技術發展起來以后，我們要做的不是停留在過去改善和完善，而是要適應現在清潔供暖的大市場，使得不同能源形式之間在競爭中不斷提高。比如說熱泵，現在熱泵在除霜，以及適應低溫環境方面大幅度改進，但是現有改進還是不夠，因為我們還在不斷提高標準，這就要求大家必須還要適應。再比如，我們剛剛評審完嚴寒和寒冷地區，居住建筑的節能標準，結果差強人意，還應該大幅度提升，這對我們而言也是一個挑戰。

最后想與大家談點我個人的思考建議。

第一還是講原料問題，我們今天在座的，涉及的系統熱源還是以氣和電為主。不可否認的是，“源”的問題仍然非常突出。比如說燃氣，燃氣是集中還是分散的問題，就擺在面前——其實這一問題在暖通行業一直存在爭議。所以我們會去研究熱源結構的變革，要從過去以燃煤鍋爐為主，變成熱力、熱泵、燃氣為主，分散供暖以小散煤爐為主。宜電則電，宜氣則氣，宜煤則煤，宜油則油，宜熱則熱。

當下，一是煤炭的利用逐漸壓縮，二是工業余熱產能限制，三是燃氣成本不斷上漲的背景下，在這里我們思考一個問題——熱泵結構挑戰，熱泵要不要成為下一代的主導之一呢？我只是說思考，不是結論。

第二就是融合。融合里面第一個問題就是資本話語權，現在供熱行業資本投入量很大，主要集中以城市或者是城區一片為單位，資本力量不容小覷。

再一個是市場份額的挑戰，現在無論選擇用哪種采暖方式，實際上都是在與另外的幾種進行挑戰。

我們行業傳統的集中供熱企業比市政的集中供熱企業更關注智慧供熱，以及系統能量的提升。此外，新興供熱企業新的版圖和系統的快速建設，比如地級市、縣級市、鄉鎮和新型城鎮以及夏熱冬暖地區的城市，其供暖模式也在不斷變化。

第三是思考快速規模化發展后如何保障，特別對于農村而言。廣大的農村地區要在“煤改氣”中實現清潔，這其實是最大的市場。過去他們沒有采暖，是從無到有的問題，或者完全以燃煤變成新興采暖，其市場則更直接。我們粗算了一下，農村分散大概有兩千萬戶，這個市場很大。一年看成本，三年看質量，五年看維保。目前清潔供暖才進行兩年，還沒到時候，到時候可以看見，能不能后續保障讓其持續地推進，靠補貼、靠財政拿錢都不是長久之計。

第四，如何評價清潔供暖？宜電則電，宜氣則氣，宜煤則煤，宜油則油，宜熱則熱——到底什么最清潔？底線是什么？底線之上才可以說清潔供暖。這就存在一個評價問題，即如何才能夠更好地評價清潔供暖，使得供暖方式可以真正意義上實現低排放、高能效、低能耗。

最后，總結一下四句話：

第一，清潔供暖帶動我們供暖行業前所未有的發展機遇，六千億也好，五千億也好，七千億也好，都給整個行業帶來一些變化和機遇。

第二，我們也要清晰地看到技術及產品的解決方案目前并不是很完善，或者說是成體系的。

第三，供暖行業的重新洗牌是大勢所趨。

第四，過去我們是集中在京津冀和四十個城市，等明年、最晚后年要到東北、西北，這表示我們整個清潔供暖發展還有更大的需求，挑戰更多、機遇更多。